悠悠歲月,點點星光;往事蹉跎,年輪滄桑。老母親過世已有7個年頭了,但是,那偉大的母愛,還有那些陳年老事,就像一條清澈的小溪,永遠流淌在我記憶的長河中。
母親沒有多少文化,但卻無師自通地學會了裁剪,而且縫紉活做得特別好,全家7口人的穿戴都是靠母親精心縫制的。無論是冬衣夏衫、內衣鞋襪,都盡量讓我們這些孩子穿得合體、整潔。每當看到我們高興地玩耍時,母親那慈祥、深情、愛撫的目光,如溫暖的太陽,灑落在我們身上。
記得在上世紀70年代前,大多數(shù)家庭是買不起成衣的,只能是拿少量的布票,到百貨商店扯上幾尺布,找人裁或自己做衣服。那個時候,由于布票緊缺,誰家孩子結個婚,有大事要用布料,就得左鄰右舍借布票、棉花票。為了節(jié)省些,要做一套衣服,要事先量好身長尺寸,買的布料既不能剩,又要夠用,布角留著補衣服或放褲角時用。在這種情況下,我們幾個孩子就自然地穿出了一個“新款式”和“輪流式”,也就是接替輪換著穿。俗稱老大新(長)、老二舊(短)、老三破(補),正是這個原因,母親總是精打細算,左量右量的,不浪費任何一個布塊布條。用漿糊把布塊布條一條條、一層層糊到面板上,待晾干了之后再掀下來,好拿它來做鞋底、軋鞋墊用,就是沒有扔的東西。
那是在上世紀60年代末,按當時省布料的穿法,不論大人小孩,褲長都在腳脖子上邊,都是窄褲角,老百姓叫它“吊腿褲”或“錐子褲”。在我初中快要畢業(yè)時,社會上興起了一陣子“肥褲腿”,也就是現(xiàn)在的“喇叭褲”,褲角都是在8寸左右寬。我很想做一條這樣的藍褲子,母親開始不答應,因為做這樣一條褲子,等于還能給小的弟妹再做一條褲子,但最后母親還是在慈愛的嘆息中為我趕做了一條“喇叭褲”。
母親在為我們做衣服時,有很多的“招法”和“創(chuàng)意”,她經(jīng)常會把我們穿舊的衣服在一夜之間里外翻新,第二天早上讓我們感到驚訝的是以為又穿上了一件新衣服。對一些穿褪了色的衣服,母親時常買來一些染料,把衣服放進盆里去煮,染成新的顏色。這樣一來,就又都變成了新衣服。在那個年代,衣服款式很少,基本是“千人一色”,而我們姊妹5人就經(jīng)常穿著母親改做過的大小翻領上衣、吊帶褲子、裙子、短腰褲、吊兜中山裝、雙面夾克衫等,再配戴上母親做的帽子,則格外精神。母親會用全新的方式“打扮”我們,因為買不起毛衣,她為我們每人織件高領脖套,穿上外衣,就像里邊穿了一件高領毛衣,既美觀,又擋寒。春秋時她又給我們做了半截襯衫,還在別的衣領上縫上白襯領,就像天天穿上了白襯衣。在母親的精心“打扮”下,我們健康、快樂地成長著。
隨著歲月流逝,母親為我們做的那些“時裝”已找不到了,但那臺腳踏縫紉機的嗒嗒聲,母親在燭光下為我們縫補衣裳的背影,還有那慈祥的目光,卻讓我們永生難忘。
母親甘為兒女做新衣,自己卻從來沒有穿過名牌,也很少穿過新衣服,她把全部的愛都傾注在了兒女身上,母親用她博大的母愛,永遠在為我們做著“時裝”,同時,也為我們樹立了人生的標桿。
(轉自互聯(lián)網(wǎng)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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